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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语音写自传的苗女阿包:苦了大半辈子,终于等到甜的时候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4-04 12:46:00    

57岁的阿包觉得,人的一辈子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几分天定的命数。而她的命,像是被荆棘缠绕的藤蔓,从根上就扎进了苦楚。

8岁丧母后,阿包辍学回家,在饥饿和忍耐中挨过整个童年;20岁还不知婚姻为何物,就被推入了大她18岁的男人家门,三年间生下两个女儿。

为了支撑起这个家,个头仅有一米五的她卖菜、倒煤渣、扫厕所,可命运并未因此宽待她——急于谋生的她走进人才市场,却被人贩子诱骗,从贵州的山沟拐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河北平原。

身无分文、大字不识,她凭着求生的本能,花了四个月的时间,一路逃回贵州。满怀期待地奔回家,却发现丈夫已经把前妻接回,两个女儿衣衫褴褛,脸上沾满泥垢。

她咬紧牙关,咽下所有委屈。后来,她在医院找到了稳定的工作,省吃俭用,把两个女儿供到了大学。可每当日子要透出一丝光亮,命运便又挥下更重的拳头——哥哥与丈夫接连患病去世,而她辛苦攒下的积蓄,又被电信诈骗洗劫一空……

直到50岁,她的生活才终于像一条蜿蜒的河流,流入平缓的河道。她对着手机录音,一字一句讲述自己的故事,再一笔一画誊抄到笔记本上,最终,这些字句凝结成了一本书——《阿包》。

这不仅仅是一个“苦尽甘来”的故事,而是一个女人在命运一次又一次的碾压下,始终没有松开攥住希望的手,也从未让心底的善意被苦难磨灭。

现在的阿包,写作成为了她的新工作。她的第二本书已经完稿,第三本正在创作中。随着《阿包》出版后,她跟着出版社去了深圳、广州、北京,参加分享会,接受记者采访。

今年4月,她来到北京参加活动,这是她当年被拐后逃亡到的地方。与之前不一样的是,那时的她战战兢兢地待在收容所,而这次,她吃了北京烤鸭、南门涮肉,逛了故宫,伴着鼓楼的鼓声起舞。

几乎每场线下分享会,都有读者红着眼睛说,家里有长辈跟阿包有着相似的经历——她们来自大山,经历早婚、早育,被辍学、被诈骗,拼了命也要托举自己的下一代读书。

苗语里“包”是一种长满刺的植物,夏秋开花、冬季结出红色的果实,在贵州的山野里随处可见。阿包的人生,就像这株小小的植物,在极少的资源下展开。她没有逆袭,也没有世俗意义上“成功”的结局。她不完美,但足够鲜活。

以下是阿包的自述。

阿包。受访者供图

“再长的路程,也能绕过那道弯”

我叫李玉春,苗族人,苗族名字叫“包里给”。“包”是我的名字,“里”是我爸爸的名字,“给”是我爷爷的名字,家乡人都叫我“阿包”。

我的老家在黔东南的雷山县固鲁村,家里四个兄弟姐妹,我排老三。8岁那年妈妈病逝,转年爷爷奶奶劝爸爸再娶个媳妇来照顾我们。后妈带着4个孩子来到我家,这下家里有8个孩子,一睁眼就是10张嘴要吃饭。

后妈把粮食锁起来管着,我经常饿着肚皮去干活,一到山上就开始想妈妈,总想着要是妈妈还在,我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了。

在我11岁那年,后妈说,女孩都不准去读书了。我把该干的家务干完,挑红薯藤、割草药、采茶叶,攒好了两块八毛钱的学费,就这样坚持读完了二年级。但是爸妈却说:“家里很困难,钱要拿给家里用,不能再往学校花了。”

就这样,我辍学了。在学校学的那几个字,慢慢地也都忘光了,只会写自己的名字。

1973年,5岁的阿包人生中所照的第一张照片。(左起)哥哥、妈妈、姐姐,阿包、爸爸、舅舅。受访者供图

16岁时我就出去打工了。老乡给我介绍一个男人老赵,他比我大18岁,离过婚,还有一个7岁的女儿。那时候我20岁了,什么都不懂,连“嫁人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,以为去他家就是“走亲戚”。

跟了老赵转年,大女儿就出生了。那时老赵有点重男轻女,觉得再生一个应该是男孩,结果又是个女儿。我只知道有孩子了就拼命地挣钱,让家里两个小孩读书长大。

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。有个女人说跟她去上海送趟东西能赚300块,我就和另外两个女人跟着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。那时候哪知道这是个骗局啊,我还傻乎乎地任由她把我身上的东西收走保管,下了车看到“河北省”才隐约感觉被骗了。我荷包里一分钱也没有,只能听她的。

就这样我被卖到了一个家庭,我告诉他们我是被骗过来的。那家人得知我有两个孩子还结扎了,气得让我写信给贵州家里,打3500块钱,这是他们买我的价格。

信寄出去石沉大海,我只能自己想办法逃。隔壁四十来岁的阿姨看我天天哭,悄悄告诉我路线。有一次去集市卖花生,我趁机逃了出来。好心人把我送到北京收容所,警察给我买了回家的火车票。

就这样,在离家4个月后,我回到了贵州。可还没进家门就看到两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,大女儿告诉我,老赵把前妻接回了家。

那几天我整宿整宿睡不着,我拼了命,从被拐的地方回来,他却等不了我4个月。

20岁这一年,阿包嫁给了大她18岁的煤矿工人老赵。受访者供图

那英有一首歌《山不转水转》,最后一句歌词:再长的路程,也能绕过那道弯。我想,人生道路漫长,自己想得开就总能走过去。

我把身份证和结婚证都揣在荷包里,要是离婚,就带两个女儿回贵阳租房打工。后来老赵让他前妻走了,我就继续跟他过。那时候是真恨他,可为了让孩子们有个完整的家,这口气我忍了。

孩子几乎成为了我后半辈子的念想。让她们俩好好读书、长大成人是我唯一的目标。为了她们,我什么苦都能咽得下。

希望这些苦日子不再发生在孩子身上

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故事不太光彩。可能有人看了会同情我,也有人会觉得我是因为太笨才会过得这么狼狈。直到书要出版前一个月,我才慢慢想开了。别人爱笑话就笑话吧,我装作看不见就好。

我这一生对写字最难忘的印象就是在北京和武汉的收容所里。他们叫我签字,我觉得我写得很不好,因此担心他们不会送我回家。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小时候没有争取到读书的机会。后来我遇到的这些苦难,包括被拐卖和电信诈骗,也是因为没有文化导致的。

仔细想来,最早冒出写书的念头,也是在我被拐卖逃回贵阳之后。我想告诉两个女儿,妈妈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。但是那时我不识字,念头只是一闪而过。

真正让我重新想这件事,是后来和潘哥在一起生活的时候。潘哥退休前是大学教授,40年前他和我表姐在一起,我给他们带过几年孩子。

2023年阿包和潘哥。受访者供图

2018年潘哥突然联系我,他说自己腰椎间盘突出,完全不能动弹,想让我去照顾他。后来我得知,他这些年过得也很波折,与表姐离婚后的下一段婚姻也不顺心。找到我的时候,他身体特别差,免疫力低下,连喘气都费劲,甚至找了摄像师录了遗言。

那时候我的哥哥和老赵已经相继去世了。哥哥是在2004年因为尿毒症走的,因为后期我和嫂子家里都没有一点可以给他做透析的钱了。我想把肾给他,但是手术的20万元更是天文数字。

哥哥走后8年,老赵查出来直肠癌晚期,已经转移到肝了。化疗的药10颗就要3000多元,但是还是救不回来他。离世的时候,他身上皮包骨头了。之后的几年里,大女儿和二女儿相继出嫁,我就只有一个人了。

我照顾了潘哥一段时间,他的身体慢慢好转,后来提出想和我一起生活。我犹豫了很久,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
他每天就是吃饭、锻炼、看书。有次我说,我的经历要是写出来,说不定也能成一本书呢。之前他也听我讲过一些往事,说我以前真是吃了太多苦。他鼓励我把这些都写下来,争取出版。

写书对我来说太难了,因为我根本不识字。潘哥拿来书和电脑,教了我十几天打字,可我实在是学不会。好在现在手机能语音转文字,我就对着手机说自己的故事,感觉说到一百来字了,就停下来抄在本子上。

那段时间我经常晚上10点开始写,等潘哥和外孙女都睡觉了,我就安安静静地回忆,小声地讲。一年的时间里,我写好了整本书。因为没有标点,潘哥拿到学校全部誊到电脑上,花了一个月时间修改好。

到现在常见字我都能认得了,可以说写书的过程补上了我小时候没上完的识字课。

女儿看完书说:“妈妈你那么苦,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。”那么苦的日子,没必要告诉孩子。我只想给她们说一些鼓励的话,让她们好好过日子。

后来记者采访的时候,女儿也哭了,她们觉得妈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。她们回忆上大学的时候,班上同学都是父母贷款或者借钱供读书,毕业后让他们自己还债。我的两个孩子,我从没贷款给她们上学。我卖过菜、倒过煤渣、扫过厕所、做过保洁和保姆,没有文化,只能靠卖力气赚钱。但是她们俩每个月的生活费和学费我都提前准备好。

不少媒体找到我采访,发出来的报道我会看评论,但是不会转到朋友圈。到现在为止,亲戚朋友也不知道我写过一本书。

我一生的酸甜苦辣基本都写在这本书里了,写的时候不知道哭过多少次。书出版后,我从来没敢完整地看过,怕看了又会伤心。

我希望这本书可以一直让后代的人看到,希望我经历的这些苦日子不要再发生在孩子身上了。

“人是三节草,不知哪节好”

刚和潘哥在一起的时候,人多嘴杂,我俩身边都会有很多闲言碎语。他们觉得我没有文化,潘哥找我不是娶媳妇,而是找个保姆伺候他。

我也偷偷观察过潘哥。他不管去单位还是和朋友聚餐,都会带着我,逢人就介绍“这是我爱人”。他会给我夹菜,也会在下雨天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。他们学校办活动人多我不爱去,他就把水果点心和糖果带回来给我。

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,被妈妈疼着的时候。

潘哥喜爱摄影,没事就开车拉着我去寨子里拍照。这7年间,我俩跑遍了贵州黔东南几十个村寨,跟苗族老乡一起过年、跳芦笙舞。他还带我去了他曾工作过的湖南,专门去了张家界玩。

和我在一起之后,他的身体也好了许多。后来他母亲病重到去世,都是我们俩在床前伺候汤药。渐渐地,那些说闲话的人也改了口。

老人常说:“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;不是不报,时辰未到。”这句话到现在我还是信的。从河北逃回贵州的路上,我身无分文,遇到的警察和好心人给我买饭、买车票。我一直感谢他们。

这么多年,我也一直凭自己的良心来做事。跟着潘哥下乡拍照时,我看见有的老人鞋都穿烂了。后来我在湖南看到一家超市打折卖解放鞋,25元一双,我买了4双,放在车的后备厢,现在送出去两双了。我荷包里还总放着几张10元钱,见到可怜的老人就塞一张,老人高兴半天。

去年12月,潘哥和阿包去云南丽江旅游。受访者供图

潘哥拍照的时候,小孩子围在他身后好奇地看,我买二三十块钱的糖揣在荷包里分给孩子。看见他们,就想起我小时候眼巴巴望着城里人的样子。现在两个外孙女长大了,她们小时候的衣服我洗得干干净净包好,遇到家里孩子多的就送一包,告诉他们这是洗好的,穿脏了丢掉就行了。

看到他们高兴,我也跟着开心。

我们农村有一句俗语:“人生三节草,不知哪节好。”意思是人像草一样,不知道哪一节会长得好。所以永远在过得好的时候不嚣张,在过得不好的时候要有希望。

现在这平平淡淡的日子,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福气。也许这就是我的命——苦了大半辈子,终于等到甜的时候。

新京报记者 郭懿萌

编辑 胡杰 校对 李立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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